第5章

郁盛浑身颤抖，情绪终于开了闸，暴戾的声音哽咽到嘶哑。 “她本就是我的！” “是别人要把她从我身体里生生抽走！” “郁扬，你让我怎么认命！” “这命我认不下！” “如果非要我认，我便不要它！” 郁盛终于放开了季蓁…… 季蓁慌张往后退，远离那不见底的悬崖。 可她早已缺氧到全身脱力，才几步，便瘫坐在地急促呼吸，却又猛觉不对！ 郁盛说不要，是不要什么！不要她？还是……不要命？
郁盛离婚的事情以后再也不用隐瞒，但此时此刻，还不行！
她知道或许拖不住几分钟，但几分钟足够合同安全了。
季蓁将合同看似随意地塞进张希雅的包里，低声快速道：“趁乱走，一定拿好合同。”
张希雅轻轻点头，心脏跳动得厉害，眼前情况好像比看起来更糟糕。
季嫣然目光死死盯着合同，“季蓁，你是不是想让……”
季蓁快步走到季嫣然面前，“啪”一声打了季嫣然一巴掌，“一口一个季蓁，蔺芝音怎么教你的！姐姐两个字不会叫吗！”
季嫣然捂着脸，一个巴掌把她的思绪骤然打乱，“季蓁！你！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那天下我迷药的时候，不是一声声姐姐叫得好听！心机茶女，你就是欠打！”季蓁边骂，余光边看向张希雅。
张希雅趁着众人目光都在季蓁身上，一步步往外挪，最后赶紧跑了出去。
季印南成功被季蓁的话带偏关注点，“然儿！你给你姐下迷药？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要是你姐夫知道，后果多严重你想过吗！”
季嫣然咬牙，“季蓁，你明明说我给你家里的密码，你就不会再说这件事的！”
季印南：……
为什么季蓁要家里的密码？
他两个女儿究竟怎么了！
“抱歉，我对绿茶就是不受信诺，你能耐我何！”季蓁无所谓地摊手，明艳的眸还带着冷笑，“我对你没道德，别用道德绑架我！”
季嫣然气得要死。
张希雅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季蓁不想再和季家的人纠缠，抬脚就想走。
可去路却被一道身影拦住。
蔺芝音一身素色绸缎典雅端方，微微抬眼，温慈的目光落在季蓁身上，“蓁儿，好久不见。”
是很久不见。

季蓁冷冷看向蔺芝音。
蔺芝音总是去龙泉山的佛寺，近几年在季家都很少呆，偶尔有重要的事才会回来。
倒没成想，今天蔺芝音竟然回来了。
季蓁散漫调侃，“蔺芝音，近几年木鱼敲得够多了吗？做的亏心事太多，功德不太容易敲回来吧。”
季嫣然瞬间炸毛，“季蓁！不准你这么跟我妈妈说话！”
“蓁儿说话还是那么直爽，说明没被生活磨平棱角，很好。”蔺芝音脸上是慈爱的笑意，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风霜，只有成熟女人的魅力。
季蓁只觉得蔺芝音装得真累，“谢了，就当你在夸。既然寒暄完了，就让路吧……”
季家别墅大门开阔。
季蓁绕开门口伫立着的蔺芝音。
蔺芝音淡淡道：“蓁儿等等……”
下一秒，几个身材壮硕的男人挡在了门口，再次拦住季蓁的去路。
季蓁眉心微皱，转身直视蔺芝音，“想让我等什么？如果是等你皈依佛门驾鹤西去，我倒是乐意。”
“蓁儿，以后说话也该温柔些，毕竟你是快要做母亲的人，要对孩子言传身教。而且火气大，小心伤了胎气。”蔺芝音声线柔和亲切，指尖轻轻拔着佛珠。
而后，端庄地朝季蓁身后看去。
“小郁，你说是吧。”
那我不要了
季蓁浑身一僵。
她往后看。
原本拦着她的男人自动让开，他们身后站着的，是郁盛和郁扬。
天色彻底暗了，郁盛站在花园中，昏黄的光笼着他，脸色显出苍冷的白。
季蓁有了其他男人。
还有了其他男人的孩子。
明明是他忍耐七年都不敢碰的人！
她怎么敢！
她怎么能！
突如其来的冲击让郁盛摇摇欲坠，开口时，声线像一根易断的丝，“孩子，是陆屿行的？”
季蓁心头一跳，郁盛是怎么知道陆屿行的！
“郁盛，我们已经离婚，你冷静一点，别发疯。”季蓁捂着小腹往后退两步。
季印南眉峰一皱，上前一步想质问季蓁。
蔺芝音抬手拦住，朝他摇摇头，低声温婉道：“印南，事情到这一步，你又能怎么样呢？把她交给郁盛就好了。”
一个父亲再生气，会对女儿做到哪个地步呢。
总不会杀了她。
可一个愤怒至极的前夫，就说不一定了……
蔺芝音轻柔拉住他的手，“孩子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已解决。”
季印南迟疑，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做。
郁盛久久站着没动，昨晚没换的西装满是褶皱，却不觉落魄，只更添他一份阴戾。
郁盛不说话，比说话还让季蓁觉得可怕。
前几次郁盛动手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季蓁低着头快步想从他身边走过，不敢看他，不想将他激怒。
但在与他错身时，季蓁手腕被郁盛猛地拽住。
下一秒。
郁盛快步将她往外拖！
蔺芝音眼含温笑，静静看着。
“郁盛，放开我！”季蓁挣扎，手腕却被牢牢钳制，越挣扎，越是换来更骇人的压迫。
郁盛扔她进车里，一言不发踩下油门。
奔驰车如一头狂怒的野兽飞驰而去。
车速太快，郁扬在后座惊道：“哥，慢一点，太危险！超速了！”
季蓁拽住安全带，声音轻颤，“郁盛，你想死别带上我们！”
奔驰折转上山，空旷的山路畅通无阻，轰鸣声在山间回荡。
一天一夜喝下去的酒，像是此刻才开始在郁盛五脏六腑冲撞。
他的血管在寸寸撕裂。
心脏烧着灭顶的痛楚。
郁盛开车直冲向山，在山顶一声刺耳的刹车后，骤然停下。
路上车速根本不容季蓁敢有跳车的想法，此时车一停，她迅速拉开车门，疯狂往山下跑。
可才两步远，胳膊被郁盛轻而易举拉住，将她拉回。
“郁盛……”季蓁话没出口，脖子已经被郁盛扼住。
他拖拽着季蓁到悬崖边。
季蓁脚后跟已经踩到悬崖边缘，唯一支撑她的，只有郁盛扼住她喉咙的那只手，一个不稳，她就会掉下，“郁盛，杀人犯法！你不要胡来！”
黑夜里乌云翻转。
狂躁的风撕扯着郁盛的衣服，烈烈作响。
他终于开口说了今晚第二句话，双目毫无波澜，神色无悲无喜，“你先死，随后我让陆屿行来陪你。”
“你和我的事不要牵扯其他人！”季蓁绝望地想挣脱，可男女力量悬殊让她动弹不得。
“现在还护着他！”郁盛目光冷得像千年不融的冰，让人战栗，“你舍不得他死？好，那让他活，我陪你下地狱，我陪你死！”
郁扬只当他哥是胡说，可也吓得哀求，“哥！算了！别杀人，别杀人！放了她，你就当这辈子没她这个人，或者就将她关在家里一辈子！你要真杀了她，你这一辈子就真的走不出来，忘不掉了！”
郁盛充耳不闻，看着季蓁，视线像刀缓慢移向她的腹部，一字一句，冷冷地道：“都该死，一个都不留。”
疯了！
郁盛疯了！
季蓁哭喊，几乎只有气音，“郁盛，你就是疯子！你要是真舍不得，为什么离婚！既然离婚了，又为什么要这副样子！我从始至终还跟你说得不够清楚吗，离婚了还要折腾我，你就是个人渣！跟你有过一段婚姻，我就一辈子都要被你束缚至死吗！”
季蓁以为离婚后，男人为爱杀妻只是新闻。
此刻她才知道真有这种烂人。
被这种烂人缠上，简直是噩梦！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无力感袭来，郁盛高大的身躯突然一晃，摇摇欲坠。
季蓁跟着脚下差点一滑，回头看这万丈深渊，心脏怕得快要跳出喉咙，“你冷静点！我们本就不适合做夫妻，你别有执念行吗！”
“执念？季蓁，你当我现在还会想要你吗！爬其他男人的床，怀上贱种，人尽可夫！你凭什么以为我还想要你！”郁盛声声绝决狠戾。
他瞳孔血丝密布，死死盯着眼前的季蓁。
不会要她了。
他不会要她了！
“替你做的梳妆台该砸，和你一起住过的锦麓苑该烧，你和陆屿行该死！一切我都不要了！”郁盛掐住她的手指收紧。
季蓁在他手里脸色迅速变白，细白的脖颈青筋显露狂跳。
季蓁意识逐渐飘散，就在她以为自已就要死了时……
郁盛却突然松开她的脖颈。
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季蓁！”
“季蓁！”
“季蓁！！！”
郁盛的声音如潮铺开，一声比一声哀厉，惊起崖边沉睡的群鸟，恐慌着振翅逃飞。
“是你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你让我怎么办！”郁盛紧紧将季蓁抱在怀里，可还觉不够，手腕颤抖用力，只想将她融进骨血。
郁扬哭道：“哥！这段感情算了，我们认命吧！你往后退，往后退，别站在悬崖边，别折腾你自已！”
“我不认命。”山风从郁盛坚毅硬朗的面庞划过，像刀一样刺透他的皮肉，钻入他的血管，血管在体内噼啪炸响，爆裂到令他痛不欲生。
郁盛浑身颤抖，情绪终于开了闸，暴戾的声音哽咽到嘶哑。
“她本就是我的！”
“是别人要把她从我身体里生生抽走！”
“郁扬，你让我怎么认命！”
“这命我认不下！”
“如果非要我认，我便不要它！”
郁盛终于放开了季蓁……
季蓁慌张往后退，远离那不见底的悬崖。
可她早已缺氧到全身脱力，才几步，便瘫坐在地急促呼吸，却又猛觉不对！
郁盛说不要，是不要什么！不要她？还是……不要命？
郁盛脑中一片空白，皮肤，心脏，血液，身体没有一处不痛。
季蓁和他曾经的一幕幕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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